舊版《天龍八部》中，鳩摩智會使李秋水的獨門武功「小無相功」，金庸一直沒有解釋，事件成為謎團。這個破綻一直延至十五年後的修訂版，金庸仍未交代來龍去脈。又過了二十多年，金庸再次改寫小說，解開謎團成了重要任務。金庸為此增加情節：李秋水因不堪被無崖子冷落，與師侄丁春秋偷情，丁因而有機會接觸「小無相功」。這小無相功用獨特方式記載，表面看似帳簿，後來放在姑蘇的「瑯嬛玉洞」裏。鳩摩智機緣巧合下到了瑯嬛玉洞，發現丁春秋在教王夫人解讀秘笈的方法。小無相功共有八冊簿籍，丁春秋取走第七冊，鳩摩智則把剩餘的全部取走。

然而，從新修版《天龍八部》的手稿來看，金庸早期其實還有另一個構思：為李秋水的妹子起名李春雨。具體設定如下：無崖子徒弟丁春秋原名丁星火，像個小無賴（天山童姥的評價）。丁同時姘上了李秋水與李春雨兩姊妹，東窗事發後，與李秋水合力偷襲無崖子。後來，丁星火與李春雨帶了大批武功秘訣逃到蘇州，隱居「小樓聽雨居」山莊，更生下女兒丁青蘿，把山莊改名為「曼陀山莊」。丁青蘿，就是王語嫣的母親王夫人。至於丁星火，反出逍遙派後，自鳴得意，改名丁春秋。之所以用「春秋」二字，原來取「春秋雙艷，一箭雙鵰」之意。丁春秋的「春」指妹妹李春雨，而「秋」則指姐姐李秋水。

丁春秋為什麼與李春雨出走蘇州，原來是看上李春雨曾獲無崖子傳授「八荒六合不老長春功」（新修初時使用的名字，後來才改為「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丁春秋曾隨無崖子學過長春功法門，一直念念不忘。以上關於丁星火的人設與遭遇，最後給金庸自己捨棄了，讀者也因此無從得知。

（作者為香港珠海學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