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書話
2024-11-28
二〇二四年十二月號
教學生做學生——藥師施藥以詩為藥(一)(歐陽偉豪)

推廣跨學科學習嘅「教學生做學生」嚟到第五次,十一月同Wallace(註)搞咗個新詩與日常語言嘅分享會,下面係我哋嘅心聲:

Wallace:

「寫詩於你唔重要,寫詩於我好必要,唔寫唔得。中國作家高曉松講過:『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作為醫學生,面對幾千頁嘅教材、醫生同病人嘅期望、同埋對自己嘅懷疑,好多情感無以名狀,假如要寫散文,有心無力;寫小說,無心無力;唯獨寫詩,唔太花心力而超世脫俗。醫學生本來就冇好充裕嘅時間寫好多嘢,但求有一個好凝煉,限制少,可以跳躍咁去抒情嘅方法。詩於是就包容到呢個又感性又忙碌嘅我。例如:我早前喺《別字》網刊刊登嘅作品〈遺詩〉,當中嘅詩句:「或許我早就該弄清悲傷/和砒霜的讀音,收音機和鸚鵡/都被這兩個詞語噎住」係提醒緊自己,悲傷都唔一定要了此殘生。呢啲句子唔係日常寫作語言會用嘅,用個讀音將兩個詞聯繫,另外再補上兩個與聲音相關嘅意象就已經可以組成幾行詩句,確實對於醫學生嚟講好方便,結構同埋句與句之間嘅聯結唔使好緊密,慳水慳力,又有一種跳脫嘅感覺。呢啲句子用散文、小說或者任何其他形式都唔太適合,所以我話詩係唔寫唔得嘅。」

Ben Sir:

「新詩分享嗰晚我有啲觀察:一、人數唔算太多,但中場離座率極低;二、小朋友(小學生加中學生)人數多過以往,起碼多過『中文溝英文』、『廣東話溝普通話』;三、家長嘅問題有深度,例如:粗口可唔可以用嚟寫新詩?習慣咗寫詩會唔會影響口語上嘅溝通技巧?舊體詩演化成新詩原因係咪有啲功能舊體詩做唔到?等等;四、最有趣係一條點樣升學考醫科嘅問題,家長都冇問,顯示家長關心子女考試學業以外嘅東西。似乎詩歌或者新詩觸動到觀眾嘅心坎而令佢哋留低。

「Wallace一邊講,我一邊諗:『新詩嘅定義可唔可以科學啲呢?』我當然知道文學界對新詩有好多定義,但滿足唔到我;可能係新詩嘅呼召,令我從排他法嘅角度去思考問題:如果一堆文字唔屬於:散文、議論文、小說、劇本、歌詞、說明書、報告等,咁嗰堆文字好大機會係新詩。雖然冇辦法從正面角度好科學咁定義新詩;但反面嘅排他法就好科學咁界定新詩唔係乜,唔係物。繼續用排他法去思考新詩,冇錯,新詩唔使考試,新詩亦唔會幫你搵到工作,唔會幫你養妻活兒;簡單嚟講,新詩對生理自己(physical self)毫無幫助,將新詩排除得咁乾乾淨淨,淨翻落嚟嘅作用就係對心理自己(mental self)有幫助。身體歸身體,心靈歸心靈;胃痛還需胃藥醫,心病還需新詩醫,點樣醫,下一期繼續有詩家醫學生:Wallace。」

註:Wallace:唐華量,詩人,香港中文大學六年級醫學生,Ben Sir's Academy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