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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30
二〇二五年一月號
教學生做學生——藥師施藥以詩為藥(二)(歐陽偉豪)

今期繼續講新詩,延續十一月份同Wallace(註)搞嘅「教學生做學生」新詩分享會,下面係我哋嘅心聲:

Wallace:

既然詩歌對我嚟講係救贖,推己及人,詩歌會唔會可以成為治療其他人嘅藥方呢?正如教育家兼作家查爾斯.史溫道爾(Charles Swindoll)所講:「生活的組成是百分之十的『發生事件』,加上百分之九十的『我如何反應』。」既然改變唔到客觀上發生緊嘅事,我哋就要搵個方式面對。好多有精神疾病嘅人都冇好多心力去洋洋灑灑咁寫一大段文字出嚟講感受,甚至有啲人對自己嘅諗法都未係好清楚,最多可以諗到一啲相關嘅詞語,例如「唔開心,好悶」,只寫到片言隻字。佢哋亦都未必有耐性睇好多字,呢個正正就係寫詩嘅優勢:唔需要好清晰好直接咁寫晒自己諗嘅嘢,又唔使好多字,可以隔一層紗,寫一部分出嚟,留番一啲畀讀者去估,同時保存一啲私隱度同神秘感。假如有人寫詩開解你,嘗試引起你共鳴;調翻轉佢又會睇你嘅詩去嘗試估你嘅感受,來來往往,估嚟估去,你話幾好玩呢?人類終究係需要被理解嘅動物。當然,咁好視乎你可唔可以包容新詩,我相信只要你願意,它就會包容你:包容你嘅感性、包容你嘅痛楚、包容你嘅想像。

詩係無價嘅,同時冇咩成本,服用之後冇咩副作用。名作家毛姆都講過:「一個人可以觀察到落葉、鮮花,從細微處欣賞一切,生活就不能拿他怎麼樣。」但願我哋以詩為鏡,睇開啲,格局要容得下悲傷,亦要容得下美同想像。

Ben Sir:

Wallace講到詩歌對佢自己有救贖嘅作用,亦可以對精神病或情緒病有治療作用,我翻查資料,的而且確西方有Poetry Therapy,姑且譯作「詩藝治療」。就以精神雪櫃為例,有粉絲話雖然佢個雪櫃裝滿精神食糧,但就係冇電;我諗佢意思係冇動力去做運動、彈琴跳舞、去旅行等。但係如果個雪櫃裏面有新詩呢個精神食糧,再配以適當嘅動詞,例如:寫詩、讀詩等,咁樣就唔使用好大力度,就開闊咗好大嘅空間。

例如:有次我喺Facebook寫咗幾句關於啟德區:豪宅與公屋交融,共享一條街;猶如咖啡、奶茶響一個杯……啟德,鴛鴦的代名詞。

試想想,一個有抑鬱症嘅市民,咁啱住喺啟德,即使佢冇體力冇動力落街,睇見呢幾句,起碼開闊咗佢對自己社區嘅想像空間;話唔定,佢睇完之後,自己有感而發,都會寫幾句回應一下,久而久之,佢嘅情感與情緒就可以藉住寫詩抒發出嚟,即使身邊冇精神科醫生、心理學家、社工、老師、朋友,慢慢佢就建立對自己情緒嘅覺識,從而提升精神健康狀態嘅敏感度。三五七句,既係詩歌,亦係藥方,亦詩亦醫。

註:Wallace:唐華量,詩人,香港中文大學六年級醫學生,Ben Sir's Academy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