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風
我生平得過很多獎,多到我自己也記不清楚的地步──不過,這句話的另一個解讀是,原因不在得獎太多,而在記憶力已急遽退化。
但,卻有一個獎,我生命中的第一次獲獎,近年來,我會時時想起。而所謂近年,是指二十...
一九四八年,我們全家從南京出發,經柳州和廣州,一年後終於蹭到台灣─但所謂全家,並不包括爸爸,他一向屬於軍方屬於戰場。除了家中五個孩子,母親還帶上她娘家的姊姊和弟弟,我們在台北的住處位於雙連火車站和中山...
一啊!一百年前,四月四日,他出生了!他的母親十分感謝天恩。她是一個虔誠而又熱心的基督徒。那時代,沒有女性牧師,不過,實際上別人敬她不下牧師,因為她的愛心、見識和謙遜。只是她一時並不十分了然,這兒子,雖...
某次演講,我照例「欺負」了一下坐在第一排的某位同學,問了他一個問題:
「『禮記』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你必須抓一個「倒霉的」,否則滿堂的人很可能大家都很「溫、良、恭、儉、讓」,誰也不肯回答你,那...
秋天,我出發去演講,順便旅行,也順便見見一兩位老友。「秋天」、「演講」、「旅行」、「見朋友」,這些事,都令我欣喜。有個我尚在作助教時的早期學生,聽說我要外出一周,寫了電郵來。「老師仍要到各地宣講,可見...
她沒有名字,資料上只寫着「劉氏」二字,這資料,登記在我同父異母的大姊的身分證上。劉氏死得早,大約三十出頭,那時候應該是一九三八,當時國內的華人沒有誰會說一九三八,他們說的是─民國二十七年。民國二十六年...
有兩件事我不太喜歡,一是看電視,二是聽專家「勵志性的演講」──這兩件事都不算壞事,是我自己性向與之不合。不過,事情有時就有那麼湊巧,有天出門辦事,中午肚子餓了,事還沒辦完,人家中午休息不辦事,我只好隨...
古時候,在中國,女人不太有正式名字。
百分之百沒名字嗎?也不是,大概沒名字的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吧!
但,所謂有名字,往往也只是「姜氏」什麼的,等於沒有。
為什麼沒名字?因為─唉,根本...
我有一個母親,我的母親也有一個母親(這兩句話當然是廢話),哦,不對,她很奇怪,她不止有一個母親,她有兩個母親。換言之,我有兩個外婆。我猜你立刻想歪了。在那個年代,民國初年,我外公,以他的家產和能力,如...
母親節清晨,我準備要赴教堂,這是去年的事了。
母親節照例是五月第二個星期日,而每逢星期日,在我家附近的東門市場裏,會有一對賣滷味的父女來設攤,他每天都在台北市不同的市場輪流設攤,像古代的巡官。
他...
年少的時候,大約十四歲吧,有一次,陪媽媽上街去買衣服。我不喜歡「陪」這件事,顯得婆婆媽媽的。女人常常不是你陪我、就是我陪你,時間都這樣耗光了。但那天情況特殊,我就答應陪她去了。這種事,我平生也就只做過...
過年,年初三,深夜三點,在副刊版上看你寫自己四十年前的少年歲月。恍惚中,自己也返老還童起來。
看到你寫自己當年在中華商場,享用學姐請客的美味烤鴨。你在文中細細描述:
大啖烤鴨三吃,其中一吃甚特別,...
我醒了,我發現,他也醒了。我們很少同時醒來,因為他早睡早起,我晚睡晚起。我們擁有一張大床,但仔細看,其實是兩張小床拼成的,小床各寬二尺八寸,上面各放一塊硬度不同的彈簧墊。他的軟些,我的硬些。「昨天晚上...
如果我問你:
「家庭主婦分兩種,你知道是哪兩種嗎?」
你會怎麼回答?
有一次,我在一張不太大的咖啡桌上,問一掛朋友,那天圍桌而坐的大約有六、七人(其實,六就六,七就七,但,難免有人遲到早退)。
...
在老台北市的中心位置─我說的「中心」是指地理上的中心,跟能賺錢的「商業中心」或有權力的「行政中心」無關,就是老老實實的市中心。那裏有一條街叫青田街,青田街上有一間畫廊,我有時會帶遠方來的朋友去那裏坐坐...
那天,從成都,我要去一個地方叫安仁古鎮。有個好心的晚輩答應開車送我去,我的任務是去剪綵,為朋友所策劃的展覽。那展覽是為民國初年的學人辦的,例如胡適、蔡元培……等人。天好,路...
我跟丈夫退休前都在學校教書,我的學校距家十一公里,他的則離家四十二點二公里,我自己開車去,他搭的是校車。也不知是不是為了「遠」這個原因,他出門前常常不安:「不知道今天下不下雨,不知道天氣會不會轉熱,不...
華人這個族群,一向人多,但如果你必須在眾多古代華人中(有個統計,說二十世紀以前,中土華人累計共有十八億)要找一、二個人來喜歡並佩服,可也不容易。我年輕的時候(指二十歲左右)喜歡過兩個古人(孔子不算,他...
一人活着,有件事我覺得「非常非常重要」─如果不是「最最重要」的話─那就是:「你要喜歡自己。」喜歡自己不難,世上的大梟雄、大壞蛋多半都喜歡自己,才會想到損人利己的陰招,如希特勒,或黑道老大。但我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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